有没有一顿普通的饭菜,却让你记了一辈子?
94年8月的一天,正是三伏天,骄阳似火,热得心慌,我和小陈开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,走国道318线(那时没有高速公路),去西充县出差。
那天上午10点过一点,刚出蓬溪县城大约30多公里处,见前方路边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不停招手,估计想搭便车,我想天气太热,车里还有空位,能搭他就搭他一下。于是把车停在公路边,才发现路边树下还躺着一位老人。
年轻人说他叫李贵,今天和母亲去蓬溪县城办点事,出家门不远,母亲突然周身冒汗、有气无力,想请我们帮忙送他母亲回家。我和小陈看了看他母亲,觉得应该是中暑。对李贵说,母亲中暑了,不及时抢救,会有生命危险,李贵却说回家给她喝点薄荷水就好了。
我们一起把老母亲抬上车,李贵抱住他母亲,小陈用矿泉水打湿毛巾,不停地给母亲擦额头降温,我专心致志开车。下了国道走机耕路,机耕路坑坑洼洼,颠簸半小时后居然没路了,无法前行了,问还有多远?李贵眼泪汪汪地说,害有三公里小路就到家了。
帮人帮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我们三个人轮换背着老母亲行走,我的娘啊,区区三公里小路,我们走了两个小时,才到李贵的家。我们立即把病人放在通风、阴凉的地方,李贵立马给母亲喂了薄荷水,半小时后,他母亲缓过来了。
下午两点多了,我们准备离开,李贵说我们是他家的救命恩人,非要留我们吃了饭才走,我们确实饥肠辘辘了,没有过多推辞,就答应了。李贵到后坡摘了一些海椒、西红柿、丝瓜、南瓜等,还宰了一只母鸡。
我们正在狼吞虎咽吃饭时,李贵的父亲回来了,不分青红皂白揪住李贵的头就一顿暴打,大骂他是败家子,把家里唯一一只下蛋鸡吃了。这时,李贵的母亲说没有这些人救她,她已经死在路上了,难道她的一条命抵不过一只母鸡?
李贵的父亲知情后,不再言语了。李贵一个劲劝往我们碗里挑鸡肉,可我们实在难以咽下去了。离开的时候,李贵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,默默地送了两包时鲜瓜果给我们,我和小陈再三推辞,李贵眼泪汪汪望着我们,只好收下了。
那时候农村不富裕,吃了李贵家的唯一一只下蛋鸡,难受极了。就在那年的10月份,在养鸡场买了10只下蛋鸡,专程送到李贵家,自己才好受点。说实话,李贵家的那顿饭菜,在今天看来,确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,但就是这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饭菜,让我至今难忘。
我十三岁时,一次母亲带着我坐火车去市里给我看头疼的毛病。那时候我家还在乡下住,看完病,我和母亲坐晚上回家的火车,火车到站已经六点四十了。
我家离车站二十里,不通车,白天要找顺路车回去。我母亲不犯愁走路回去,但是,那是冬天,我头疼得每走一步,头都震得巨痛,我不停地呕吐。
我母亲犹豫着对我说:“我们到你老舅家住一晚上吧。”
这个老舅的母亲和我姥姥是叔伯姐妹,老舅在政府上班,舅妈是中学教师,对我们这些穷亲戚不太待见。
我妈特别要面子,不是万不得已,是不会说去他家住一宿的。
我妈带着我到了老舅家,老舅在外边喝酒没回来呢,舅妈漫不经心地接待了我们,问我俩吃饭了吗?我妈妈谎称我们吃过了。
舅妈在厨房正在做冻白菜馅儿的蒸饺,准备第二天早晨吃。因为都是住平房,晚上蒸饺子可以烧炕取暖。
舅妈和我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去厨房忙碌去了,我和我母亲在前屋坐着,老舅家有三个孩子,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两个儿子比较大,他们根据父母的态度对我们也很冷淡,看我们俩进屋,一句话也没说,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躲着。他家有个小女孩儿,上一年级,叫小玉,她见我和我妈来到家里就不停地和我们说话。
她在桌子上拿个笔在画画。
我母亲是农村小学教师。她就走过去看她画的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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